陆九渊(1139—1193)张无垢勤学,字子静,江西抚州金溪人。
因长年在贵溪象山讲学,世称“象山先生”。
他通过《孟子》学说的思考,创立心学,在南宋成为跟朱熹的理学相并立的理学学派。
著《语录》、《文集》,后人编成《象山先生全集》。
1.“心即理”的命题孟子“性善论”认为,人天生就有恻隐、羞恶、是非、辞让之心,它们是人性的四个“善端”,叫做“四端”。
陆九渊发觉,正如天下只有一个理一样,天下也只有一种具备“四端”的,符合天理的“心”。古往今来,四方上下,凡是圣人都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所以他得出的结论是:“宇宙便是吾心,吾心即是宇宙。”“尽我之心,便与天同。”宋代儒学公认,理是最高哲学范畴。陆九渊将心与理二者合而为一,这是他的首创。他说:“理乃天下之公理,心乃天下之同心。圣贤之所以为圣贤者,不容私而已。”“苟此心之存,则此理自明。当恻隐处自恻隐,当羞恶,当辞让,是非在前,自能辨之。”修身养性的目的,就要把心提升到理的层面,使心回归而合于理。所以,“心,一心也;理,一理也。至当归一,精义无二”。2.“切己自反”,“发明本心”孟子说过:“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陆九渊认为反身求取先验的善端是获取知识的全部途径。陆九渊发挥孟子的思想说:“孟子言,诚身之道,在于明善。今善之未明,知之未至,而循诵习传,阴储密积,廑身以从事,喻诸登山而陷谷,愈入而愈深;适越而北辕,愈鹜而愈远。”他反对接触外界事物,甚至反对读圣贤书,反对身体力行仁义道德,认为向外求知反而会深陷迷谷,南辕北辙。唯一的方法是“切己自反,改过迁善”,其中包括“保良”和“去害”。“保良”即保存心中固有的良知,因此又被称作“存心”。陆九渊说:“古人教人,不过存心、养心、求放心。此心之良,人所固有,人惟不知保养而反戕贼放失之耳。”“将以保吾心之良,必有以去吾心之害。何者?吾心之良,吾所固有也。吾所固有,而不能以自保者,以其有以害之也。”“夫所以害吾心者,何也?欲也。”“欲去,则心自存矣。”他继承程、朱的“存天理,灭人欲”之说,只是将“存天理”进一步升格为“存心”。“去害”意味着“灭人欲”,人欲蒙蔽良心,要使本来的良心重新显现,就要叫人欲之蔽层层“剥落”。他说:“人心有病,须是剥落。剥落得一番,即一番清明,后随起来,又剥落,又清明,须是剥落到净尽,方是。”3.“收拾精神,自作主宰”陆九渊又发挥孟子“万物皆备于我”的观点,说:“孟子曰:‘所不虑而知者,其良知也;所不学而能者,其良能也。此天之所与我者,我固有之,非由外铄我也。’故曰:‘万物皆备于我矣,反身而诚,乐莫大焉。’此吾之本心也。”由于“本心”万能万知,因此“格物”不必求于外,“万物森然于方寸之间”,向内心去求即可。又由于“不虑而知”,不通过思考就获取知识,那么,求知变成一种没有过程的、神秘的“认识”功夫。他要学生“安坐瞑目,用力操存”,达到“此心已复澄莹”的境界。他标榜这是一种“易简工夫”。陆九渊似乎发现人的无比伟大,导致“我”的无限膨胀。甚至把经书丢在一边,说“尧、舜曾读何书来?若某则不识一个字,亦须还我堂堂地做个人。”“学苟知本,六经皆我注脚。”“六经注我,我注六经。”这不是口吐狂言,而基于以下的“自信心”:“收拾精神,自作主宰。万物皆备于我,有何欠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