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中芳官为何没有改变自己的结局?今天趣历史小编为大家带来这篇文章,希望对你们能有所帮助。
芳官是红楼十二官之一,更是十二官中的佼佼者。她是在元妃省亲之前,被贾家买来唱戏的女孩子。她在被买回来之前,姓甚名谁,读者从书中无从得知。
本来,女子在封建社会地位很低,穷人家的女孩子更甚,要么就没有名字,要么敷衍潦草地随便起个名字。芳官被买进贾府之后,她几经周折,又被几易其名,但最终却又回到了起点——以芳官之名从戏子变成了女尼,在尼姑庵终其一生。
一、梨香院的芳官。
芳官等一干小姑娘被贾蔷从姑苏买回来,安置在了荣府的梨香院中,排练戏曲,目的是预备元妃省亲唱戏之用。此时的“芳官”之名,更像是对这个小姑娘年龄和职业的交代。
所谓“芳”,既是芳龄的“芳”,意指芳官处于豆蔻芳华之龄;又是芳姿的“芳”,意指芳官的姿容和才艺。在第十八回中,十二官为贵妃献唱中,“一个个歌欺裂石之音,舞有天魔之态。虽是妆演的形容,却作尽悲欢情状”。芳官虽不如“最佳女主角”龄官,也是第二名的榜眼。
所谓的“官”,毋庸多言,指向的是其优伶的身份。在封建时代,对歌舞或戏曲演员的称谓,叫伶人、优伶、伶官等,“官”更像是对唱戏职业的代称。
二、怡红院的耶律雄奴。
在五十八回中,因为宫里有老太妃薨逝,皇上敕谕天下:凡有爵之家,一年内不得筵宴音乐,庶民皆三月不得婚嫁。贾府的小戏班不得不解散,十二官中有三分之二的女孩子不愿回家或是无家可归。这三分之二的女孩子被分入各房作了丫头。
作为正旦的芳官,被贾母掐尖儿分到了宝玉的怡红院中,芳官从一个优伶变成了丫头。宝玉自小就是个爱起名字的人,他小时候给自己起了名字叫“绛洞花主”;他给刚进贾府的林黛玉起了表字“颦颦”;他把花珍珠改成了“花袭人”;他把四儿改成了“蕙香”。所以,聪明伶俐的芳官自然也逃脱不了他的“辣手”。
在六十三回中,宝玉觉得“芳官之名不好,竟改了男名才别致”,把芳官改名为“耶律雄奴”。更甚者,他还为芳官改装,“将周围的短发剃了去,露出碧青头皮来,当中分大顶”,把一个小姑娘生生地女扮男装成了一个小厮的模样。
耶律姓是五代十国时期辽朝的国姓;“雄奴”的谐音是“匈奴”,乃蛮夷之族。在雍乾时代,出现这样惊心动魄的字眼,也令后世读者为曹公的“文胆如铁”和民族腔调捏了一把汗,我们姑且不议。
就文本而言,宝玉为芳官取名“耶律雄奴”,更多的是出于对芳官外貌特点的呼应。芳官的样貌在“寿怡红群芳开夜宴”的回目中,进行了交代:
穿着一件玉色红青酡式三色缎子斗的水田小夹袄,束着一条柳绿汗巾,底下水红撒花夹裤,也散着裤腿。头上眉额编着一圈小辫,总归至顶心,结一根鹅卵粗细的总辫,拖在脑后。右耳眼内只塞着米粒大小的一个小玉塞子,左耳上单带着一个白果大小的硬红镶金大坠子,越显得面如满月犹白,眼如秋水还清。引得众人笑说:“他两个倒像是双生的弟兄两个”。
从此段描写中可以看出,芳官长的是很英气的,带着一些少数民族的特色,素来爱杜撰的宝玉见“貌”起意也是情有可原的。芳官的身份从戏子到丫头,名字也随之从“官”到了“奴”。
三、众裙钗口中的“野驴子”。
“野驴子”的称号其实是耶律雄奴的“异化”。在第六十三回中,香菱、佩凤、偕鸾等一干人听到宝玉叫芳官为“耶律雄奴”,都被逗笑了,以至于“大家也学着叫这名字,又叫错了音韵,或忘了字眼,甚至于叫出“野驴子”来”。虽为戏谑之名,但却是与芳官的“野性”是相宜的。
在古代女子素来以温顺静默为最佳品质,但是芳官的性格却是充满“野性”的。当她的干娘让她用剩水洗头时,她当即不服哭闹反抗;当她被赵姨娘摔了满脸茉莉粉时,她怒戳赵姨娘的软肋,“梅香拜把子——都是奴几”;即使在被盛怒的王夫人问罪之时,周围的人大气不敢出,她却敢笑辩道:“并不敢调唆什么”。
她的野性一则是她的天真烂漫,二则也是她的年少轻狂。驴脾气向来被比作中直来直去、倔强火爆的性格,芳官还是一头“野驴子”,但是这头小野驴子,虽“野”却不失率真可爱。
四、大观园里的玻璃。
芳官从“野驴子”到“玻璃”,走的并不是直线。因为“耶律雄奴”的拗口,众人半无意半有意地将其喊成了“野驴子”,宝玉于心不忍,“见人人取笑,恐作贱了他,忙又说:海西福朗思牙,闻有金星玻璃宝石,他本国番语以金星玻璃名为‘温都里纳’。如今将你比作他,就改名唤叫‘温都里纳’可好?”。
但是,事与愿违,众人仍是嫌“温都里纳”也拗口,又把“温都里纳”进行了“外译汉”且简化,叫做“玻璃”。
玻璃的特性是透明晶莹,在现代社会早就不是什么稀罕之物了,但在闭关锁国的清代,这样的域外之物却是珍贵的很,非常见之物,非官非贵之家是不能见的。
宝玉把芳官“比作”温都里纳”唤叫“玻璃”,一方面体现了宝玉之心。芳官初进怡红院,却能像袭人、晴雯、麝月等大丫头一样近身服饰宝玉,宝玉也很喜欢她的天真烂漫,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总是想着她。
就比如像芳官送给柳五儿的玫瑰露,是王夫人专门赏给宝玉吃的,非常珍贵,宝玉却把它给了芳官,还惹出了一场轩然大波。
抛开阶级差别,以现代眼光来看,芳官在宝玉眼里就像一个娇蛮的小妹妹一样。再则,芳官张狂无心机、喜怒形于色的性格,也是她像玻璃一样透明。
然而,从另一方面,“玻璃”之名似乎成了芳官命运的谶语。玻璃虽晶虽莹,却是易碎之物。抄检大观园的飓风也捎带上了芳官,因为她在王夫人眼里也像晴雯一样,属于大观园中“妖精”之属,是需要“清君侧”的。
被王夫人逐出大观园之后,芳官不堪日后被干娘苛待,走投无路情愿剪了头发做尼姑去,结果被“巴不得拐两个女孩子做活去”的水月庵的尼姑智通带了去。
玻璃易碎梦已碎,几易其名仍芳官。怡红时光一闪而过,玻璃又做回了芳官,从此过上了青灯古佛枯坐、芳华红颜空逝的漫长而煎熬的日子,可叹、可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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