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中李纨与妙玉有何交集?为何会讨厌她?今天趣历史小编为大家带来这篇文章,希望对你们能有所帮助。
十二金钗里,最不讨喜的大概就是妙玉。李纨曾说:“可厌妙玉为人,我不理她。”
林语堂更是说:“妙玉带发修行,尘缘未断,一个青春俏丽的少女,长伴青灯古佛,不免怅对春花秋月,蕴藏着满肚子的幽怨,而形成了变态心理。”
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姐被说成了变态,可见林语堂对妙玉厌恶之深。
妙玉,确实不那么讨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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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玉是元妃省亲时,被“请”入大观园的。为什么是“请”呢,因为她说:“侯门公府,必以贵势压人,我再不去的。”
妙玉的清高可见一斑,只是可怜贾府什么也没做,就莫名被扣上了一顶仗势欺人的大帽子。
倒是王夫人大度,不计较,说那就下个帖请她吧,于是妙玉就这样住进了栊翠庵。此时虽未见其人,但妙玉已经给读者留下了清高孤傲的印象。
直到刘姥姥二进大观园,妙玉才真正出场。
贾母带着刘姥姥到栊翠庵,妙玉忙接了进去,笑让入东禅堂,烹茶倒水,礼数周到,连贾母不喝六安茶的小细节都能注意到。
这个时候的妙玉是和颜悦色的,是笑语盈盈的。
招待好众人,妙玉便悄悄拽了黛玉和宝钗去耳房另喝好茶。
明明是妙玉主动邀约,可她却像吃了炸药一般,一点就炸,逮谁怼谁。先怼宝玉,我的这个绿玉斗可不是俗器,你贾家那般富贵也不一定能找出这么个俗器。
宝玉是个好脾气,自然不会同她计较,还顺着她的话说:“到了你这里,自然把金玉珠宝一概贬为俗器了。”奉承得妙玉十分欢喜。
原来孤高自傲的人,也喜欢听奉承话!
一高兴,妙玉就把她珍藏的一只九曲十环一百二十节蟠虬整雕竹根的一个大海拿了出来,还问宝玉,你可吃的了这一海?
宝玉是个愣头青,喜得说,吃的了。结果妙玉又怼了回去:“你虽吃的了,也没这些茶糟蹋。”这还不算完,妙玉还暗戳戳说宝玉要是喝了那一海就如同“饮牛饮骡”。
真是好大的口气呀,宝玉可是元妃的亲弟弟,贾母的宝贝,妙玉竟然说他糟蹋了茶水,说他如同牛,如同骡。妙玉还真是敢说!
宝玉是不请自来,妙玉调侃两句也就罢了。黛玉可是妙玉亲自请了来的,不过是问了一句“这也是旧年的雨水”,便被妙玉归入“大俗人”的行列,还说了一通大道理,连贾母等人也莫名被鄙视了。
说什么隔年蠲的雨水如何吃得,那门外贾母、王夫人等太太小姐们吃的不就是隔年蠲的雨水泡的茶吗?
刚才的礼貌周到,原来不过是面子工程。妙玉对众人的不屑是这么不加掩饰。
妙玉最让人诟病的是她对刘姥姥的态度。
刘姥姥喝了一口茶的杯子,妙玉就嫌脏,不要了。宝玉说,扔了可惜,不如给刘姥姥卖了还可度日。妙玉说,这要是她用过的,就是砸了也不能给刘姥姥。
刘姥姥不过是喝了一口水,能有多脏,妙玉就要将这杯子扔了、砸了。可见妙玉多么地嫌弃刘姥姥。
妙玉的洁癖真是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妙玉颇有一种“举世皆浊我独清”的意味,她总是端着,好像永远高人一等,好像这世上的桩桩件件都入不了她的眼。
是呀,在她眼里众人不过是大俗人,只有她才是高雅的,她用的是清新脱俗的绿玉斗,喝的是梅花上的雪泡的茶,她日日在栊翠庵聆听佛音,在蒲团上打坐修行,她自以为高人一等,却忘了修行最重要的是无“分别心”。
所以林语堂说她“变态”,所以黛玉说她“怪癖”,所以李纨说她“可厌”,所以众人都不喜她。
可是,我却对妙玉讨厌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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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妙玉也是个可怜的人。她的清高孤傲也好,狂妄怪诞也罢,都只是她竖起的尖刺,为的是撑起她支离破碎的内心。
妙玉身世之悲惨不亚于黛玉,但她的孤高自傲,却常让人忘了她其实也是薄命之人。
妙玉本也是仕宦人家的小姐,只因体弱多病,买了许多替身都不中用,才入了空门。
这本就不是她自愿的。她不过是屈从了命运的安排。可是她心里不愿,所以她坚持带发修行;可是她心有不甘,宝玉生日,她送了写着“遥叩芳辰”的粉红笺子;可是她不舍,中秋夜,黛玉和湘云联诗,她说不可失了咱们的闺阁面目……
妙玉时时刻刻记得自己是闺阁女儿,她仍想做一个官家小姐,可是命运却开了这样一个玩笑,让她守着青灯古佛。
妙玉在自己的命运里苦苦挣扎:她努力保持旧有的生活,身边仍有丫鬟婆子照料;她细心收集梅花上的雪,用花瓮装着,埋在地下,偶尔拿出来烹茶;她熟读诗书,中秋黛玉、湘云联诗,她一口气续了十三联,语句大气磅礴“振林千树鸟,啼谷一声猿”,一洗两人前之凄清颓丧。
妙玉时时刻刻都想把自己从出家人的牢笼中解放出来。可她做不到。父母亡故,师父也圆寂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都中。
黛玉尚有贾母的疼爱,宝玉的宠爱,而妙玉呢,只有两个老嬷嬷和一个小丫头陪在身边,她就如风中的落叶,水中的浮萍,无依无靠,独自飘零。
妙玉其实无处可去,她最不想承认的出家人的身份反而庇护了她。她嘴上说“我再不去的”,可她到底去了,她没有更好的出路。
妙玉的模样极好,文笔又极通。美貌而无助,这便是祸端。她不就是“不合时宜,权势不容”,才离开家乡的吗?她深知若一直在西门外牟尼院住着,历史也许会重演。
可妙玉不愿承认自己的卑微,不愿承认自己的无助。她不愿将自己的伤口暴露出来给人看,她时时刻刻都紧绷着,唯恐被人看轻了。
她讥宝玉,讽黛玉,厌刘姥姥,她的点犀乔、绿玉斗,都是她在竭力证明自己,证明自己的高贵,证明自己的高雅,证明自己的不可侵犯。
她竖起了全身的尖刺,就为撑起她支离破碎的内心。
其实,与其在无法反抗的命运里苦苦挣扎,不如就顺应命运,做一个真正的出家人,前尘往事就让它随风飘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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