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力先生在《中国古代文化常识》一书中说：“战国以前，车马是相连的为何配偶不能送葬。一般地说。。没有无马的车，也没有无车的马。”车马既不可分，因此诞生了许多车马相连的成语，比如 车水马龙、宝马香车、车尘马足、车马盈门等。同宝马香车一样，“素车白马”的意象也非常鲜明；不过，宝马香车是富贵人家出行的排场，那么“素车白马”是什么人所乘的呢？《礼记。
玉藻》载：“年不顺成，则天子素服，乘素车，食无乐。”这是说灾荒之年，天子要穿“素服”，本色或白色的衣服，乘素车，吃饭时不能奏乐。据《周礼》载，周代有“巾车”一职，“掌公车之政令”，其中还要管理天子的五种丧车：第一种是不加漆饰的“木车”，用蒲草蔽车；第二种就是“素车”，郑玄注解说：“素车, 以白土垩车也。
” “垩”是用白色土粉刷墙壁，那么“素车”即用白土涂刷的车，这种车要用麻布蔽车；第三种是“藻车”，取水藻的苍色，用苍色布蔽车；第四种是车”，“馬尨”是面、额白色的黑马，取其黑白之色，用半黑半白的芦苇蔽车；第五种是“漆 车”，顾名思义即漆成黑色的车，用漆成黑色的苇席蔽车。
这就是“素车”的来历，原为天子遭遇凶、丧之事所用的车，“凶”指凶年，“丧”指丧葬。先秦典籍《尸子》中载：“汤之救旱也，乘素车白马，著布衣，身婴白茅，以身为牲， 祷于桑林之野。”《史记。高袓本纪》载：汉元年十月，刘邦率先破秦，“秦王子婴素车白马，系颈以组，封皇帝玺符节，降轵道旁”。
这些都是天子遭遇凶事所乘。最有趣的是东汉年间的一则故事。据《后汉书。独行列传》载，范式和张劭是好朋友，忽然有一天，范式梦见张劭对自己说吾以某日死，当以尔时葬，永归黄泉。子未我忘，岂 能相及？ ”范式醒后，立即向太守告假，要去奔丧。太守半信半疑，但还是准了假。
范式尚未赶到，张劭已经死去并下葬，谁知下葬之时，灵柩就是无法送进墓坑里去。张劭的母亲抚 着棺木道：“莫非你有所盼望？” “遂停柩移时，乃见有素车白马，号哭而来”，来者正是范式。参加葬礼的千余人大惊，“咸为挥涕’范式亲自引柩，张劭的棺木这才缓缓送进墓坑。
这个故事实在是太有名了，后人遂以“素车白马”为送葬之辞。“素车”以前为天子所专用，至此则泛用于所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