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予又称宰我有若,字子我,春秋末鲁国人。宰予是孔门七十二贤中,非常有趣、有个性、特立独行的一位弟子。在《论语》中关于宰予也有四五处,这其中大部分都是质疑甚至反对孔子的论述。
《史记·仲尼弟子列传》中记载:“德行: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政事:冉有,季路。言语:宰我。文学:子游,子夏。”
应该说,宰我是孔门言语科的第一人。我们可以用《论语》中的几个例子来认识宰予:
三年之丧宰我问:三年之丧,期已久矣!君子三年不为礼,礼必坏,三年不为乐,乐必崩,旧谷既没,新谷既升,钻燧改火,期可已矣。宰予说,丁忧守孝三年的时间太长了。君子在这三年内不用遵礼法做事,又不为乐,势必礼崩乐坏。像谷子一样,陈谷子被收割,新的谷子又该长出来了。钻燧改火,我看守孝一年就够了。
这无疑是反对孔子。我们知道历朝历代守孝三年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事,如果官员父母去世,他们更要请辞回家守制,这不仅是礼、道德的要求,世俗的看法更是——一个不孝顺父母的官员,就不会忠君爱民。即使是孔子之后,比如孟子——
“王子请数月之丧,孟子曰:“虽加一日愈于已。”
历史上很多官员会刻意隐藏父母的死讯,因为舆论如虎,没有人能够承担的起道德攻击的后果。即使是著名的”张居正夺情“用铁腕手段暂时压下了舆论,而他死后遭清算时,未给父亲守孝也是极大的罪名。所以宰予竟在孔子面前直接说出这么一段话,足可见他的勇气与质疑精神。宰予善为说辞,孔子的主张正好相反——“巧言令色,鲜仁矣”。而孔子的回答也同样不客气——
子曰:“予也,有三年之爱于其父母乎?
宰予昼寝宰予昼寝,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于予与何诛?”子曰:“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于予与改是。”孔子说,刚开始我识人,都是听说他的言行而相信他的行为;现在我除了听他的言行还要观察他的行为。这都是宰予引起的。同时孔子又骂他——朽木不可雕、粪土之墙不可圬,这不可谓不严厉。那么起因是什么呢?因为宰予白天睡觉。为什么孔子的批评这么严厉?《礼记》中有——
夫昼居于内,问其疾可也。
一个君子如果白天睡觉,你直接问他是不是生病了就好了。换句话说,你只有生病了才可以在白天休息。这段话其实也是说宰予言行不一。那宰予究竟是怎么了,我们不得而知,论语也并没有这件事的下文。
仁者救人宰我问曰:“仁者,虽告之曰:‘井有仁焉。’其从之也?”子曰:“何为其然也?君子可逝也,不可陷也;可欺也,不可罔也。”这是宰予对孔子的质疑。宰予问:“如果有人说井里有‘仁’,我们就应该跳井吗?”在论语中好像很多时候孔子都是语重心长的教导者的形象,而宰予却并不随波逐流盲目照孔子说的做,他反而怀疑孔子的正确性。孔子的回答也很有大道理,他说君子会因为大义而死,但是不会被陷害,他会被欺骗,但是不会被愚弄。
关于宰予的生平我们了解的并不多。但是根据前人考证后世对他也有很多追封——
“唐赠齐侯,宋赠临淄公,改齐公”
所以宰予敢于质疑、能说会道(言语科第一人),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大才子袁枚在《答尹似村书》中有句话——
“有若、宰我,智足以知圣人,中有得失”